烹雪煮月

行走的同人文垃圾制造机

《春风举》

*遇见逆水寒设定

*茜茜点的方应看x我,方应看此人因为原游戏给的剧情不够丰富,必定融入本人见解,极度OOC,方夫人们请三思而后看

  @紫茜茜茜茜 生日快乐大宝贝!愿你新的一岁能如愿以偿!(。・∀・)ノ゙ヾ(・ω・。)

转眼到了清明时节,桃李争春,杨柳依依,汴梁端得是一副秀美春景。小贩们纷纷上街,叫卖起了应时节的小吃等等,虹桥之上永远人流交织,熙熙攘攘,这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城啊,最不缺的就是繁华。

我虽因意外坠入这时空中,又不幸被这副种了蛊毒的身子拖累,眼下是无法再远行去寻找王希孟,而张择端画完那副清明上河图却也非一日之功,竟一时间被困在了这方小城里。无情师兄和问舟师兄都严肃叮嘱我不准跑出去胡闹,我也就只好恹恹地在府里养病,偶尔在金剑银剑的看守下出去游玩几个时辰。

这样无聊的日子没过几天我便受不住了,没想到刚好有个现成的机会,金剑银剑都被派出去查案了,我一不做二不休,索性趁着自己那点功夫从府里后墙翻了出去。跳墙的时候我笑得简直心花怒放,可惜还没笑出声就被一把抓住,撞进了某个熟悉的怀抱里,混在早晨的浅薄阳光中,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温柔地将我裹住了,如风拂面,一瞬间恍然觉得这才是春归。

我顶着那温暖的怀抱,沉默了好一会,道:“方应看,你不准逮我回去。”

我这话说的是有根据的。自上次蛊毒发作从毁诺城归来后,方应看把我看得居然比无情师兄还紧,我两次偷跑都是他把我带回去交给无情师兄处置的。因这事,无情师兄本来对方应看的诸多不满也冰雪消融,上次方应看登门拜访时居然还留对方下了一盘棋!今天又落在他手里,真是可恨!

想至此,我一阵着恼,在他怀里锤了他一下,说什么要让我做他神侯府的夫人,明明让我出去放个纸鸢都不肯,谁要嫁你!

头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,方应看把下巴抵在我头顶磨了磨:“还生气呢?”

我磨了磨牙,道:“那是自然!我说侯爷啊,你可不会是在无情师兄这府周围也布了眼线吧?怎地我每次偷跑都能遇见您啊?”

方应看似乎僵了一下,我眼角余光瞥见彭尖一脸欲言又止之色,顿时悟了——这人,还真的这么做了!也不怕被无情师兄他们发现心里起疑!

心念一转,我嘿嘿笑起来:“方应看,今天带我出去玩,我们就既往不咎,当这件事没发生过。不然呢,我就告诉无情师兄你派人天天盯梢他的事,他肯定恼得回回见你都要把你赶出去,再也不让你进府里大门!”

方应看把我头扶起来,看着我,眼里含着笑意,似乎有点无奈地叹口气。他的眉眼一向凌厉,看起来很薄情的模样,但是我却爱极了他这幅样子,尤其是他笑意半露之时,真真像那些言情小说写的那样,眼风一扫简直能把人的魂勾去。我见他又用我爱极了的那副样子逗我,不由倒吸一口冷气,捂住了眼睛:“你用美色勾引我也是不成的!没得商量!”

“好好好,你啊,上次一病不起的教训也不记着,一活蹦乱跳就开始闹腾,你说,我是不是该给你点惩罚?”他口气温柔之极,手下却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个脑壳蹦,弹得我捂住脑袋倒吸气,瞪他,好疼!方应看却心情很好地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彭尖牵过来的另一匹马上:“走吧,大小姐,我们去踏青。”

我犹还愤愤,揉着额头没好气地问道:“去哪?”

“自然是繁台。”

 

 

台高地回出天半,了见皇都十里春,说的就是这繁台春色,古往今来,称赞繁台盛景的诗词不计其数,没想到我竟有一日也有缘得见了。怀着激动的心情,我驾马跟在方应看身旁,一路马蹄轻快到了繁台。

今日虽是清明将近,但是却是个好天气,只见晴云郎朗,碧树环绕,当中便是高耸的繁台和当中拱卫的繁塔。站在台下,我仰望着那座塔,只见环绕的殿宇峥嵘,塔身庄严巍峨,气势浑厚。来着踏青的不只是我们,汴梁城居民也来此郊游踏青,他们还自己带了酒水和食物,一边赏春,一边饮酒,才子们吟诗作对,端的是好享受好风雅。

我流连在这桃红柳绿中,被春色迷了眼,被压抑久了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。虽然没有和无情师兄和方应看他们说过,一直笑对大家,但其实要说我不担心自己的身体,那是不可能的。我无法得知是否我碰了绘制好的清明上河图就会回到现代,无法知道蛊毒何日会彻底发作取走我的小命,这些沉沉思绪挂在我的心头,让我在开怀之余总有挂念,悲伤之时更是离愁别绪。我回头看向方应看,说起来,其实他看出来我一直在担忧吧,今日才会破例带我来踏青,想到这,我内心就几乎软化为了柔波。我回头时方应看正注视着我,见我突然回首不由得一愣,微微挑眉,装作不经意地转了目光,道:“这春景如何?”

我眉眼弯弯:赖在他的臂膀上,嬉笑道:“不及你方侯爷十分之一!”

他奇怪地看我:“怎得今日油嘴滑舌,我可记得,你往日对我没什么好话啊?是金叶子花完了不够用了?”

我顿时气闷,甩开他:“方应看,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!你的金叶子我什么时候要过!”毕竟无情师兄给的就很够用了,咳,但是这话不能跟他说,不然又要呷醋,方侯爷有时候就像,不,他还不如那三岁幼儿呢!我愤愤朝前走去,不意被他拉住了胳膊,笑道:“玩笑罢了,说起来,我知道附近有个好酒楼,还有故事可听,去不去?就当我给你的赔罪。”

我斜他一眼,这人倒是记得清我喜好,也是难为他了,于是点点头,由着他牵着手一路穿过花丛朝着酒楼走去。

虽然日头不烈,我却悄然红了脸庞,能遇见他,真的很幸运。

 

繁塔旁的酒楼名为云连,因其家特有的三合美酒和美味异常的酒酿鸭子闻名。方应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,熟门熟路地带着我上了三楼的包间,那小二也是个机灵的,见了方应看只带了我,就没有大声声张,像之前那样大声报出来酒楼吃饭的贵客名字,只笑嘻嘻地为我们上了热巾擦手,问道:“侯爷,今个照旧还是?您带的这位姑娘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?尽管吩咐就是。”

方应看似笑非笑看我一眼,嘴角微微勾起;“照旧便是,酒酿鸭子可认真做好了,别像上次那样,肉都没炖好。”

小二连连点头,跑了出去。我走了这么久确实也是饿了,不由对方应看口中说的酒酿鸭子期待不已,方应看盯了我一会,笑了,从怀中取了一方手帕裹着的物事递给了我:“权且先拿这个垫垫,酒酿鸭子还得等一会呢。”这人,还挺贴心的,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,打开手帕一看,是一枚金灿灿的老婆饼,我咬了一小口,顿时折服:这饼皮薄馅厚,豆沙馅心滋润软滑,味道甜却不腻味,用来填肚子正好。

“怎样,味道不错吧?”方应看看我吃的开心,不由笑道:“你还向彭尖责怪我只认为你是个只会吃吃吃的女人,你现在这样子,还觉得我说的有半分错处吗?”说着,作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,替我拂去落在衣服前襟的碎饼渣。

我冲他很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,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,呜呜嘟嘟道:“方应看,你不是说还有故事听吗?我怎么没有看见说书先生上台呢?”

他冲楼下台子努了努嘴,道:“快了。”

说着,那边果然有个着一身青衣的先生登台,一拍醒木,果真说将起来:“上回说完了连云十八寨,今个来给大家说道说道一位江湖奇人,恩怨客。”

我正专心听着,听到这句,我发现方应看似乎动了一下,便转向他问道:“方应看,你怎么了?”

他摇了摇头,道:“继续听吧。”

这时,刚好酒菜都上了上来,我们便一边吃酒动箸,一边听那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讲故事。

这故事不长,却也很精彩。据说那恩怨客向来恩怨分明,嫉恶如仇,自出师起就在江湖行侠仗义,做下不少好事,结交不少意气相投的朋友,却也结下了不少梁子,全靠他武力过人才常常化险为夷。江湖里受他帮助的感恩于他,被他搅了好事的恨他怨他,最后就得了个诨名恩怨客,他本人倒也喜欢这名字。然而这般行事终究不能长久,在一次武林聚会时,一位颇有名气的用刀大家站出来指责恩怨客此人看起来行侠仗义,实则表里不一,干下不少恶事。随着这这位大人物的斥责,不断有人出来跟随着指认恩怨客的罪行,恩怨客只是笑了笑,也无一句反驳,一个纵身在众目睽睽下就跳下了无间崖。可惜了一位一直倾心于恩怨客的女子,也随着他一同共赴深渊,此等深情真是感天动地,只可惜却是错付给了一个恶人。

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,我听得意犹未尽,不免叹息道:“那位姑娘眼中的恩怨客一定是另一幅样子吧,不然也不会甘愿以生命相随相依,情到深处,又怎会在意别人如何看待,谈何错付?这说书的最后一句倒是没有必要了。”

方应看本一直沉默,闻言抬头,眼睛里似乎含着别样的情绪,他望着我,问道:“你真的觉得如此?”

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。

方应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整理了一下仪容,道:“这说书的讲故事功力不错,可惜,这个故事却从头到尾没有几分是真的。”

我不由惊呀:“你是说他这故事是胡编乱造的,那真实的故事是怎样?”

方应看示意我继续吃,悠悠讲了起来。

“恩怨客确实到处施恩结怨,可是倒都没什么可指责之处,他虽然人得罪了不少权贵,但他聪明过人,懂得分寸,倒也没有将谁得罪的过头。可是这人实在认死理,最终也就栽在了这理上。

“他这人结交颇多,但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却也就几位。其中有一位,后来入了朝堂做官,在一次公务时糊涂了心眼,错杀了一位刀客的独生子。原本这也没什么,可是那刀客却是个睚眦必报的,一听闻消息就把这糊涂官的幺子也劫掠走了,扬言要血债血还。官员自然心急如焚,可是能打得过那刀客的人实在不多,幸或不幸,恩怨客就是其中一个,他便去求恩怨客杀了那人带回孩子,可恩怨客却认为此事是他朋友错在先,此时再让他去杀了刀客更是不义,便回绝了此事。”

闻此,我不由默然,心里也知道了后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。

方应看低头看着眼前的酒杯,眸色渐深:“这位官员便记恨上了恩怨客,如说书先生所言,寻了个由头,收买了人心,逼得恩怨客跳了崖。那位红颜和恩怨客本已有婚约,虽然后者在跳崖前众目睽睽下毁了婚约,但是姑娘依旧无怨无悔地跟随着他跳下去,共赴黄泉,倒也是做了真夫妻,生死不离。

“两个月后,官员路过恩怨客坐落在丘顶的家宅时,心里仇恨随着恩怨客死去早已消散了不少,便上去想为恩怨客做一方衣冠冢。路过半山腰的小庙时,他进去捐香火钱,却不意看到自己的幺子正跟随着方丈念经,见他时欢欢喜喜地跑过来,说是恩怨客救了他。原来恩怨客虽然拒绝了他,却到底念及幼子无辜,把孩子夺了回来,赔偿了刀客许多,劝他离开中原隐居。他不告诉官员,原本也就是想让他浅尝几分丧子之痛,毕竟是官员有错在先,却没想到也死在了他认为的理上。”

我轻声道: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后来?”方应看冷笑一声,“恩怨客的朋友们都是消息灵通的,知道恩怨客枉死,狠狠地报复了这位官员。他们遍寻这位官员做过的恶果,在一次结盟中抖擞了出来,让他也如当初的恩怨客一样,面对自己的罪行百口莫辩,在万人唾骂中自刎。这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了结。”

酒楼窗外鸟儿啼鸣婉转清脆,阳光在空气中浮动,我却在这故事的余韵中起了一身冷汗,心头战栗。俩人相对静默了好久,我最后问道:“方应看,你说的那个恩怨客,是你的朋友吗?”

他笑了笑,却只是说:“如果我将来如他一样,为天下不齿,你又如何?”

我原本想打趣他,毕竟我现在也还不算他的谁,可是看到他的神色,我意识到他是认真的。顿了一下,我也认真答道:“天下人如何,与我何干?我心很小,装不下什么天道和大义,我爱的恨的,也只是我眼中的你罢了……我想,那位随着恩怨客而去的姑娘,也定是这么想的吧。”

他摇了摇头,只看向窗外。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晴空上,一双燕恰剪过天光。

春风举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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